短线炒股配资 董婧宸丨孙星衍、顾广圻批校本《说文解字》(全彩印刷)出版说明


发布日期:2024-07-23 16:57    点击次数:13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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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版説明*

董婧宸

在國家圖書館所藏的衆多清人批校本中,孫星衍、顧廣圻批校《説文解字》(善07315),是尤爲獨特的[1]。在這部十二厚册的《説文解字》中,並没有太多惹人注意的藏印,却有着朱墨爛然的校語和簽條。這部《説文》上的批校意見,來自洪頤煊、嚴可均、孫星衍、顧廣圻[2]。在校語之旁,尚有不少圈點和塗抹,甚至是毫不留情的大叉。在這部《説文》校本背後,塵封着怎樣的《説文解字》校勘和刊刻往事?它與孫星衍主持刊行的平津館本《説文解字》有着怎樣的聯繫?它又與署“歸安姚文田、烏程嚴可均同撰、孫星衍商訂”的《説文校議》、顧廣圻著《説文辨疑》《説文考異》等《説文》學著作有着怎樣的聯繫?兹不避繁瑣,覼縷述之。

一、國圖藏孫星衍顧廣圻校本《説文解字》概况及其遞藏

國圖藏孫星衍、顧廣圻校本《説文解字》,是乾隆年間浙江地區自毛氏汲古閣本五次剜改本翻刻的翻本甲[3]。這一版本,也是乾隆嘉慶間較爲通行的《説文》刻本之一。

就分册和藏印而言,此本標目至二上、二下至三下、四上至四下、五上至五下、六上至六下、七上至七下、八上至九上、九下至十下、十一上至十二上、十二下至十三下、十四上至十四下、十五上至十五下各一册,共十二册。標目首葉鈐有“葉印鳳毛”白方、“恒齋”朱方,“王岡印”朱方、“南石”白方,“王穉之印”白方,“涵芬樓”朱長、“海鹽張元濟經收”朱方,“北京圖書館藏”朱方。卷十五下末葉鈐“涵芬樓藏”白方,“北京圖書館藏”朱方。其中,葉鳳毛(一七〇九—一七八一),字超宗,號恒齋。王岡(一六九七—一七七〇),字南石,號旅雲山人。葉鳳毛與王岡,均爲活躍在康熙至乾隆年間松江府南匯縣的書畫家。乾嘉之際,此書轉歸孫星衍所有。

就跋文而言,此本各卷之末,有孫星衍朱筆手跋、顧廣圻墨筆手跋數則,反映出孫星衍、顧廣圻在嘉慶年間的校勘情况。根據跋文可知,孫星衍有兩次集中的《説文》校勘活動:其一,嘉慶十二年(一八〇七)二三月間。孫星衍自二月十日起,校《説文解字》一過,二月廿四日校迄。這一次校勘,除第十二册孫氏跋於卷十五下葉四外,其餘各册,孫氏均跋於各册末葉。據孫氏所署“平津館、讓棗軒、南枝軒”等可知,孫星衍時寓山東督糧道官舍。孫星衍旋督運北上[4],二月廿六日至三月一日,孫氏舟行至東光時,參以《玉篇》,又校《説文》一過,並跋於卷五下、七下、九下、十下、十二上、十四下末葉,亦即第四、六、七、八、九、十一册之末。其二,嘉慶十二年十二月至嘉慶十三年(一八〇八)正月間。孫星衍自十二月十六日起,另“以額鹽臺借寄小字宋本《説文》校一過”,次年正月四日校迄。跋文中的額鹽臺,指時任兩淮巡鹽御使的額勒布[5]。這一次校勘,孫氏逐卷有跋,除卷十五下孫氏跋於葉十四外,其餘各卷,孫氏均跋於卷末,多署“平津館”,各卷跋文中均明確提及“小字宋本”或“宋本”,標目葉一天頭亦有“依宋本小字板校”的識語,知這一次校勘,孫氏寓於山東督糧道官舍,且主要據額勒布藏本校勘。顧廣圻的覆校,也有兩次較爲集中的時段。其一,嘉慶十五年(一八一〇)六月至嘉慶十六年(一八一一)八月,顧廣圻居蘇州,第一次覆校《説文解字》,集中校勘了卷一上至卷九上,共七册,除卷一下外,顧氏跋於第一、三、四、六、七册末[6]。嘉慶十八年(一八一三,癸酉)七月,顧廣圻移寓江寧孫星衍冶城山館後,又自第一册起重校,至嘉慶十九年(一八一四)校至卷五下,共校四册。顧氏僅在第一册末撰跋[7]。

就遞藏而言,孫星衍之後,此書的流傳長期不顯。一九一六年,張元濟通過黄報廷(祉安),爲涵芬樓購入此本[8]。當時供職於商務印書館的孫毓修,也曾借閲孫顧校本,並將此本上的校語,過録於自藏的毛初印本《説文解字》上。歷經一九三二年東方圖書館劫難後,孫星衍、顧廣圻校本《説文解字》於一九五三年隨涵芬樓的其他書籍一起入藏北京圖書館(今國家圖書館)。《涵芬樓燼餘書録》《北京圖書館藏古籍善本書目》著録[9]。

二、孫顧校本《説文解字》與平津館本《説文解字》的底本和校記

孫星衍、顧廣圻校本《説文解字》,誕生在乾嘉以來《説文解字》研究不斷推進的歷史背景下。同時,孫星衍在嘉慶年間謀刊平津館本《説文解字》之時,曾借抄、借校宋本《説文解字》,並擬附刻校記。今孫顧校本《説文解字》上的校語,透露出孫本刊刻前後的書籍流傳和校勘情况。爲討論方便,以下分别述之。

(一) 段玉裁《汲古閣説文訂》和孫星衍校刻《説文解字》

嘉慶元年(一七九六),焦循在與劉台拱的書信中,道一時風氣,言:“近時數十年來,江南千餘里中,雖幼學鄙儒,無不知有許鄭者。”[10]在清代《説文解字》研究史上,段玉裁嘉慶二年(一七九七)撰成的《汲古閣説文訂》,影響最爲深遠。乾嘉之際,段玉裁得到藏書家周錫瓚、袁廷檮等人的幫助,獲見周錫瓚所藏毛扆手校汲古閣本《説文解字》第五次校樣、趙均抄本《説文解字》兩種大字本《説文》,並周錫瓚藏宋刻本《説文解字》、葉萬抄本《説文解字》及王昶藏宋刻本《説文解字》三種小字本《説文》,參校以徐鍇《説文解字繫傳》、李燾《説文解字五音韻譜》宋明刻本等書,考訂汲古閣本《説文解字》的版本源流、剜版情况及校改來源。經過比勘,段玉裁指出,乾嘉時期通行的汲古閣本《説文解字》,係經毛扆剜改,多取《繫傳》校改,並不如小字宋本爲善。段氏《汲古閣説文訂》以校記的方式,擇要録出各本異同並附考訂。一方面,《説文訂》唤起了乾嘉學人對《説文》宋本的關注,黄丕烈注《百宋一廛賦》,即稱《説文訂》之後,“宋本之妙,固已洗剔一新”[11]。另一方面,《説文訂》也激起了乾嘉學人對《説文》校勘的興趣,嚴可均撰《説文訂訂》,稱《説文訂》一書,“令天下治《説文》者獲此一編,似獲數宋本也。”[12]包括桂馥、陳鱣、錢坫、鈕樹玉等人在内的《説文》研究者,也曾過録或援引《説文訂》之説[13]。

就孫星衍而言,孫氏“生平好《説文》”,早年即有刊刻《説文解字》之志。乾隆五十九年(一七九四),孫星衍致書段玉裁,提及“欲校訂重刊行之”,唯彼時孫氏尚擬削去新附字、反切及徐鉉徐鍇之説[14]。嘉慶年間,受段玉裁《汲古閣説文訂》的影響,他一方面通過借抄、借校的方式,搜討宋本,以尋覓刊刻《説文解字》的底本;另一方面,他也在從事《説文》校勘工作。嘉慶九年(一八〇四)二月,孫星衍任山東督糧道,駐德州,以“平津”顔其官舍[15]。在平津館期間,他與幕下的洪頤煊、嚴可均一起,以《説文解字》爲校勘底本,參考《汲古閣説文訂》的校語另作校勘,並札請遠在蘇州的顧廣圻覈定校記,擬將校記作爲平津館本《説文解字》的附録刊行。嘉慶十五年(一八一〇)前後,平津館仿宋刊本《説文解字》出版。嘉慶十六年(一八一一),孫星衍致仕。退居江寧後,孫氏也曾邀請顧廣圻、嚴可均至江寧冶城山館校刊書籍。孫顧校本《説文解字》上的校語,便和孫星衍在嘉慶年間的一系列書籍校刊活動息息相關。

(二)孫星衍借抄、借校並購藏宋本《説文》與孫本《説文解字》的底本選擇

孫星衍《孫氏祠堂書目序》中道:“海内奇文秘籍,或寫或購,盡在予處。”[16]在謀求平津館本《説文解字》的刊刻底本的過程中,孫星衍先請錢侗影抄王昶藏宋本《説文解字》,至嘉慶十三年(一八〇八)正月收到。稍早的嘉慶十二年(一八〇七)十二月,孫星衍另外借得了額勒布所藏宋本《説文解字》,便在孫顧校本《説文解字》上通校宋本一過。孫氏將額勒布藏宋本與錢侗影抄宋本略作比較後,决定以額勒布藏本爲底本翻刻。嘉慶十三年初,孫星衍將額勒布藏本轉寄給顧廣圻,由顧廣圻在蘇州孫子祠主持平津館本《説文解字》的刊刻工作。嘉慶十六年(一八一一)致仕前後,孫星衍又購得了趙宧光、錢曾舊藏另一部宋本《説文解字》。顧廣圻在寓居孫氏冶城山館時,也曾利用孫星衍所藏宋本從事校勘《説文》的工作。在孫顧校本《説文解字》和孫星衍曾經收藏的影宋抄本和宋本《説文解字》中,留下了孫氏前後購藏和校勘《説文》的曲折歷程。

嘉慶十年(一八〇五)八月,孫星衍致書錢侗,中云:

先從段茂堂處致一札,未知達否?弟欲重刊宋本《説文》,爲之考證于後,引各書所引《説文》之詞,訂定其是,附載各卷。即求尊書刊版,想好古如足下,必樂成人之美也。寫就寄到時,必奉潤筆,以酬雅意,千萬留意辦理。[17]

此時,錢侗在王昶幕下,與朱文藻等人一同編纂《金石萃編》。王昶藏有宋本《説文解字》,在乾嘉時期聲名尤著,也是嘉慶二年(一七九七)段玉裁作《汲古閣説文訂》的重要參校本,錢侗曾於嘉慶十年(一八〇五)閏六月在王昶藏宋本上留下觀款[18]。孫氏札中,雖未明確提及請錢侗影抄王昶藏本《説文》一事,但已透露出他重刊宋本《説文》並附入校記的刻書計劃。此後,錢侗即開始襄助孫氏影抄王昶藏本《説文》。嘉慶十三年(一八〇八)正月,錢侗攜王昶本《説文解字》的影抄本至德州,孫星衍酬以工價七十兩,事見孫星衍正月七日跋錢侗抄本《説文解字》(上圖線善756314—21):

此本從王少寇藏祠宋本影鈔。戊辰正月,錢文學侗到德州見付,酬贈工價白銀七十兩。時又借得額鹽政宋本,粗校一過,大略相同,惟有一二處少異。如又部“𠭙”,此本作“神也”,額本仍作“引也”之類,恐是補葉改寫之異。今擬重刊,以額本爲定。宋刻如“蟬媛”“蜉游”之屬,不作“嬋媛”“蜉蝣”,勝于毛本者,指不勝屈。吾後人其寶藏之。人日記于平津館,五松居士。

此本鈐有錢侗“趙堂校本”、孫星衍“孫印星衍”“方伯監司之官”“孫伯𣶒宋元祕册”、洪頤煊“頤煊審定”等印章。無欄格,行款、版心處大小字及刻工、正文文字,基本依王昶本抄寫[19]。孫氏跋文提及的“𠭙”“蟬媛”“蜉游”,分别見孫顧校本卷三下葉七“𠭙”、十二下葉三“嬃”、十三上葉十五“𧎾”下。不過,覆案校語可知,孫顧校本中,孫星衍僅於“𠭙”下校出王昶本異文,“嬃,女𡡓之嬋媛”條,額勒布本與王昶本實有異文而孫氏失校王昶本[20]。結合孫星衍正月四日校完額勒布藏本,正月七日始爲錢侗本撰跋的情形看,或因孫氏已校過額勒布本,故並未對後來才獲見的錢侗抄本作細緻的校勘工作。

孫星衍跋孫顧校本和錢侗抄本表明,孫星衍嘉慶十二年(一八〇七)冬借得的額勒布藏宋本《説文解字》,是孫星衍更爲重視的宋本,也是孫星衍刊平津館本《説文解字》的實際底本。該本今藏國圖(善09588)[21],明末清初,經毛晉、毛表、季因是、季振宜、戴大章等人遞藏[22]。約在乾嘉之際,該本爲寓居揚州的歙人汪灝所有,此後爲鮑志道、鮑漱芳父子遞藏。就在嘉慶十二年春,額勒布爲藤花榭本《説文解字》撰序,猶言“兹見新安鮑君惜分家藏宋板《説文解字》一書,悉心點檢,豕亥無訛,洵堪珍秘,緣重爲雕鐫,用廣流布”,明確提及藤花榭本的底本爲鮑漱芳(字席芬,一字惜分)家藏宋本。當年八月,鮑漱芳卒。大約此後不久,此本轉歸額勒布所有[23]。十二月,孫星衍在德州平津館收到了額勒布寄來的宋本《説文解字》,並在卷一末留下了“嘉慶丁卯歲,以額鹽臺借寄小字宋本《説文》校一過”的跋文。孫氏旋致書顧廣圻,云,“尚有借到額鹽政小字《説文》,遇便寄交尊處翻版等事,乞先爲留意”[24]。次年一月,孫氏獲見錢侗抄本後,他便收藏了錢侗抄本,另將額勒布藏本寄與時在蘇州的顧廣圻,由顧廣圻在虎丘孫子祠設局開雕。

平津館本《説文解字》,由顧廣圻影摹篆文,劉文奎、劉文楷、劉文模鋟刻上版,較爲忠實地翻刻了底本的篆文、説解以及底本的版式、版心大小字及刻工情况。嘉慶十四年(一八〇九)孫星衍撰寫《重刊宋本説文序》,冠於平津館本《説文解字》卷首,刊成約在嘉慶十五年(一八一〇)前後。孫本内封題“嘉慶甲子歲仿宋刊本/説文解字/五松書屋藏”,署嘉慶九年(一八〇四),殆因底本與嘉慶十二年(一八〇七)額勒布撰序的藤花榭本同出一本,孫氏不便明言底本所出,並改題年代更早的嘉慶九年(一八〇四)[25]。

孫星衍另外還藏有一部宋本《説文解字》,爲趙宧光、錢曾等人舊藏,今存殘本於北大圖書館(LSB/9084)[26]。此本《孫氏祠堂書目》《平津館鑒藏記書籍》並未著録,上有孫星衍“星衍私印”“伯𣶒家藏”及顧廣圻“廣圻審定”“顧印廣圻”等鑒藏印章。根據《孫氏祠堂書目》刊於嘉慶十五年(一八一〇)的線索可知,孫星衍收藏此本的時間,當不早於平津館本《説文解字》刊成,或在孫氏致仕之後[27]。嘉慶十六年(一八一一)七月,孫星衍引疾辭官,九月抵江寧並寓五松園,十月移居冶城山館,十二月邀請顧廣圻至江寧校書。自嘉慶十六年冬至嘉慶十九年(一八一四)秋,顧廣圻館於冶城山館,幫助孫星衍校刊書籍[28]。結合顧廣圻的鈐印和校勘情况看,顧廣圻在冶城山館時,曾經校勘了這部孫星衍後來收藏的宋本《説文解字》,並據以作爲撰寫《説文考異》及《説文考異附録》的依據。

國家圖書館藏額勒布舊藏宋早修本《說文解字》

北京大學藏趙宧光、孫星衍舊藏宋晚修本《說文解字》

上海圖書館藏孫星衍舊藏、錢侗影寫本《說文解字》

(三) 孫顧校本《説文解字》上的洪頤煊、嚴可均、孫星衍、顧廣圻校勘意見

在孫顧校本上,有孫星衍、顧廣圻的朱墨批校,並洪頤煊手校簽條一紙,顧廣圻手校簽條四紙。此外,今藏南圖的孫毓修舊藏毛初印甲本《説文解字》上,有洪頤煊手校簽條九紙,孫星衍手校簽條六紙,並顧廣圻手校簽條七紙,與國圖藏本並無重複,原亦當爲孫顧校本原書上的簽條[29]。這些校語的校勘層次複雜,以下略作梳理。

南京圖書館藏孫毓修舊藏毛初印本《說文解字》

相關校語中,洪頤煊的校勘最早,均以墨筆書於簽條上。洪頤煊的校勘包括兩部分内容:一爲校勘《説文》,簽條散見於卷三至卷十三;一爲考察許慎生平,見卷十五,抄寫在版心爲“平津館”的稿紙上,與洪頤煊嘉慶五年(一八〇〇)《呈淵如夫子書》、嘉慶八年(一八〇三)《三呈孫淵如夫子書》内容相合,當爲洪頤煊在平津館期間以孫氏平津館稿紙抄録[30]。

孫星衍的校勘在洪頤煊之後,多用朱筆批校,偶用簽條。從校勘内容看,孫星衍的校勘分爲兩次。孫星衍的第一次校勘,在嘉慶十二年(一八〇七)二三月間,多校於版框内的相應説解之旁,内容爲繕録嚴可均《説文校議》初稿之説,間有孫氏案語。三月孫星衍督糧北上,校完《説文解字》。據嚴可均嘉慶十一年(一八〇六)《説文校議叙》和嘉慶二十三年(一八一八)《説文校議後叙》,嘉慶十年(一八〇五)秋冬之交,嚴可均館於孫氏平津館,並應孫星衍之邀,在《説文長編》(含姚文田、嚴可均輯録的《群書引説文類》)基礎上,别作《説文校議》,至嘉慶十一年冬,“《説文校議》成,質之孫氏,孫氏繕寫一本”[31]。從孫星衍第一次校勘的時間和内容看,嚴氏所説的孫星衍“繕寫一本”,或即指孫氏將嚴氏《校議》初稿謄録於自己的《説文解字》藏本上。孫星衍第二次校勘,在嘉慶十二年十二月至嘉慶十三年(一八〇八)正月間,時孫星衍借得額勒布藏宋本《説文解字》,孫氏校勘時,多校於天頭,亦偶校於版框中,並注明“宋”“宋本”或“小字宋本”。

顧廣圻的校勘在孫星衍之後,或徑書於洪頤煊、孫星衍校語之後,或另寫於天頭,亦偶用簽條,並有塗抹、圈點及大叉。顧廣圻校勘此本《説文解字》,當是應孫星衍之邀。孫星衍刊刻平津館本《説文解字》時,原擬附刻校記,嘉慶十三年閏五月初九,孫星衍致書顧廣圻,催辦《説文》刊刻,並談及“《説文校字》尚乞暇時核定,附各條於後。足下學識素所佩服,必能折衷至當”[32]。孫氏此札,旨在請顧廣圻在嚴可均、孫星衍校語基礎上加以核定,以期“折衷至當”。此後,孫星衍將有洪、孫校語的《説文解字》寄往在蘇州的顧廣圻。顧廣圻在孫顧校本上的校勘工作,實際始於嘉慶十五年,這或許是由於此前顧廣圻仍在主持刊刻平津館本《説文解字》的工作,尚無暇處理核定校勘記的工作。今孫顧校本上的顧廣圻校勘,集中在兩段時間——顧廣圻的第一次校勘,自嘉慶十五年六月起,校至嘉慶十六年七月,顧氏集中校勘了前七册,即《説文》卷一至卷九上。這一次校勘,多用墨筆,偶用朱筆。此時,孫星衍猶在山東平津館,顧廣圻則在蘇州校勘。顧廣圻的第二次覆校,自嘉慶十八年七月,自卷一起重校,至嘉慶十九年校至卷五。這一次校勘,多用墨筆[33]。此時,孫星衍已自德州返回江寧,並邀顧廣圻至冶城山館校書。同時,反映顧廣圻嘉慶十五年至嘉慶十九年間《説文》校勘工作的,還有顧廣圻手校的毛初修印本《説文解字》[34]、汪啓淑刻本《説文解字繫傳》[35]、錢坫《説文解字斠詮》[36]等顧氏手校校本。

國家圖書館藏袁廷檮、顧廣圻校毛初修印本《說文解字》

在孫顧校本和南圖藏本上的簽條,反映出洪頤煊、嚴可均、孫星衍和顧廣圻的校勘意見。以下,謹摘録數則,以覘見諸家考訂[37]:

(一)璠,璵璠。魯之寶玉。从玉番聲。孔子曰:“美哉璵璠。遠而望之,奂若也;近而視之,瑟若也。一則理勝,二則孚勝。”

[嚴可均]定五年《左傳·釋文》,“璵,本又作與”;《事類賦》“玉”注引“孔子”上有“逸論語”三字。

[顧廣圻簽條]查《事類賦》此條並不引《説文》也。《賦》云:“魯之璠璵。”注曰:“《逸論語》曰:璠璵,魯之寶也。孔子曰:美哉璠璵。”云云。嚴孝廉之校語,可謂孟浪矣。何以《説文》之“璠璵”,與吴淑之“璠璵”,亦不辨耶。(又言引一誤,言在‘孔子’上二誤。)

(二)蒐,茅蒐,茹藘。人血所生,可以染絳。

[嚴可均]《御覽》九百九十六引作“茹蘆”,是。《説文》無“藘”。“人血”,各書引同。惟《一切經音義》十四引作“地血”,《廣雅》及陸璣疏亦作“地血”。

[顧廣圻]《韻會·六魚》云:“《説文》:‘人血所生。’故從艸從鬼,一名地血。”廣圻按,此最明了。

[顧廣圻簽條]廣圻按,《説文》:“人血所生。”四字句,下文云“从鬼”,謂此也。《廣雅》“地血”二字句,乃此艸之别名耳。迥不相涉,不可掍合爲一。倘改《説文》作“地血所生”,便不可通。何也?蓋地血者,猶言地毛、地筋之類。地本無血,毛、筋安有所生耶?(南藏《一切經音義》“茹藘也”,不作“地”字。)

(三)𦱊,𦱊𦺝皃。

[嚴可均]《一切經音義》二十一引作“𦱊薴,髮亂也”。

[孫星衍]疑非此文。

[顧廣圻]元應引《説文》作“𦱊薴”(止此)。下文“同,仕行反,下女庚反。髮亂也。”(乃元應語)。嚴孝廉揔以爲《説文》誤矣。伯淵觀察云“疑非此文”,最爲卓識。癸酉再校。[38]

(四)𠼡,誰也。从口、𢏚,又聲。𢏚,古文疇。

[嚴可均]《廣韻》引《説文》:“𠷎,誰也。又作𠼡。”

[顧廣圻]廣圻按,《繫傳》無“𢏚,古文疇”四字,最是。此如“示”下云“二,古文上字”等語,皆非許書元文也。

[顧廣圻]並不如此讀法。段大令誤讀《廣韻》,首爲是説於《尚書撰異》,嚴孝廉祖其誤而小變之。予别有辨。

(五)册,符命也。諸侯進受於王也。

[嚴可均]《華嚴音義序》,《音義》引“符命也”,下有“謂上聖符信校命以授帝位,字或從竹,或古爲圓形也”。

[孫星衍]疑非本文。

[顧廣圻]絶非許氏《説文》,凡此等今皆不取。

(六)訾,不思稱意也。

[嚴可均]《一切經音義》七引作“量也,思也”,十二、十八引作“思也”,十三引作“思稱意曰訾”,二十引作“思稱意也”,俱無“不”字。《玉篇》作“不思稱其上也”,語相及也。

[顧廣圻簽條]廣圻按,《一切經音義》所引“訾”訓皆非也。《毛·小旻·傳》云:“訿訿,不思稱其上。”叔重之所本也。《爾雅·釋文》引《字林》“不思稱乎上之意”,《玉篇》云“不思稱其上也”,轉轉相承可證,不得如彼矣。唯今《毛傳》誤倒作“思不”,而《正義》中言“不思”,未誤。證之《説文》《字林》《玉篇》,的然無疑。近有校《毛詩》者,反謂《正義》倒,甚非。

(七)䰝,鬵屬。

[嚴可均]《韻會》引作“甗也”。

[顧廣圻]廣圻按,《韻會·二十五徑》云“甑,《説文》甗也”(引今《瓦部》文也)。“本作䰝,從鬲曾聲,鬵屬也”(引今《鬲部》文也)。嚴孝廉以爲《韻會》引此作“甗也”,蓋沿鈕校之誤,其實蓋鈕誤讀《韻會》耳。黄公紹並不引“䰝,甗也”,《韻會》俱在,可覆按而知。今訂正删之。

(八)鬩,恒訟也。

[洪頤煊簽條]頤煊案,《爾雅·釋言》云:“鬩,恨也。”“恒”疑“恨”字之譌。

(九)鵠,鴻鵠也。

[嚴可均]《文選·西都賦》注、《一切經音義》四引作“黄鵠也”。

[嚴可均]《詩·賓之初筵》鵠,引《説文》云:“即鵲也,小而難中。又云:鵠者,覺也,直也,射者直己志。”

[顧廣圻]顧廣圻曰:《詩·釋文》:“鵠,户沃反,鳱鵠也。《説文》云:即鵲也,小而難中。”考陸言“鳱鵠也,小而難中”者,取鄭《大射》注也。鄭引《淮南子》曰:“鳱鵠知來。”而許“鷽”下云:“雗鷽,山鵲,知來事鳥也。”故言《説文》“即鵲也”,直引其義而不繫於形,乃謂“鳱鵠”爲《説文》之“雗鷽,山鵲”,非謂《説文》之“鵠”,許以爲即鵲也。錢獻之、鈕匪石諸家,皆載入“鴻鵠也”下,似未得其解。辛未四月十日燈下書。

(十)𦚺,生肉醬也。

[孫星衍]脠,延,宋本从延。

[顧廣圻簽條]《五音韻譜》脠、《繫傳》脠(皆與宋本無異)。段玉裁反欲改作“㢟聲”,豈非巨謬耶。澗蘋記。汪秀峰刻《繫傳》,篆文皆用汲古閣本剪帖,故亦少一筆,汪不學之過也。

(十一)餀,《爾雅》曰:“餀謂之餯。”

[嚴可均]各本作“喙”,毛依《繫傳》刓改。《説文》無“餯”。

[孫星衍]宋本作“謂之喙”。

[顧廣圻簽條]影抄《繫傳》作“喙”,汪板誤改“餯”,依汲古閣也。段茂堂以爲汲古閣依小徐,是爲顛倒也,但不見影抄,必不知段之謬耳。

(十二)櫪,櫪㯕,椑指也。

[洪頤煊簽條]頤煊案,《一切經音義》引《字林》云:“櫪㯕,柙其指也。”“椑”即“〔柙〕”字之譌。櫪㯕亦手械也。今〔謂〕之拶指。

[顧廣圻簽條]當爲“柙”。

[嚴可均]椑,當爲柙,《字林》作“柙其指也”。

[顧廣圻]廣圻按,此并引“柙”下文耳。

(十三)偲,彊力也。从人思聲。《詩》曰:“其人美且偲。”

[嚴可均]《詩·廬令·釋文》引作“强也”。《韻會》引作“强力也”。

[孫星衍]當作勥,一字誤爲二也。

(十四)卒,隸人給事者衣爲卒。

[嚴可均]宋本“爲卒”上無“衣”字。

[孫星衍]小字宋本仍作“衣爲卒”[39]。

(十五)繙,冕也。

[洪頤煊簽條]頤煊案,《玉篇》:“繙,冤也。”《莊子·天道篇》“繙”,《十三經釋文》引司馬注:“繙,煩冤也。”此作“冕”字誤。“冕”與上下文不類。

[孫星衍]《玉篇》“冕”作“冤”,如洪説。

上述這些校語,僅是管中窺豹,却透露出洪頤煊、嚴可均、孫星衍、顧廣圻的校勘旨趣並不相同,乃至針鋒相對。

洪頤煊校勘《説文》,多用他書訓釋作理校。如“鬩”下參《爾雅》,“櫪”下參《一切經音義》,“繙”下參《玉篇》及《經典釋文》。洪氏校勘中,並未參校其他版本《説文》,甚至也不是他書所引《説文》。

嚴可均校勘《説文》,則參用他校和對校,並尤重他校。就他校而言,嚴可均曾先與姚文田一同從群書所引《説文》中輯録《説文》異文,編成《舊説文録》(上圖線善T285534-35),嚴可均作《舊説文録書目》一篇,開列嚴可均輯録異文之本,包括鄭玄三禮注等典籍舊注、玄應《一切經音義》等佛經音義、張參《五經文字》、玄度《九經字樣》、吴淑《事類賦》等書。嚴氏又云:

鼎臣學識荒陋,其所校定者,譌謬羡脱,彌望而然。余與二同志重欲校定,因起東漢、止北宋,凡諸書之引《説文》者,大録一編爲底簿焉。以鼎臣未舊而前乎鼎臣者舊也,故題曰“舊説文録”云。

在《舊説文録》中,嚴可均以“學殖荒陋”評價徐鉉(鼎臣)校定《説文》,他與姚文田、丁授經等友人一起,分别摘録東漢至北宋諸書所引《説文》,録爲底簿。嚴可均又在嘉慶六年另外撰跋,考訂《繫傳》《太平御覽》《六書故》《古今韻會舉要》諸書所引《説文》的性質,並録出異文[40]。嘉慶十一年(一八〇六),嚴可均作《説文校議叙》:“援據古書,注明出處,疑者闕之,不敢謂盡復許君之舊,以視鉉本,則居然改觀矣。”在《説文》研究中,嚴可均一直致力於搜集早期經典所引的《説文》舊本,以期超越徐鉉校定之本,恢復許書舊貌。不過,在具體校勘實踐中,“璠、𦱊、𠼡、册、訾、鵠”等例下,嚴可均在引録校勘資料時,尚存在一些誤讀、誤引的情况,故顧廣圻有嚴詞批評。就對校而言,相較於《舊説文録》《韻會舉要引繫傳抄》等書,嚴可均的校語中,也增加了不少《説文》大徐本的宋本、毛本剜改異文,及《繫傳》小徐本的汪啓淑刻本異文。從校語來源看,嚴可均《説文校議叙》雖言“就毛氏汲古閣初印本,别爲《校議》卅篇”,實際上嚴氏的版本校勘,多本段玉裁《説文訂》之説,乃至沿襲了段玉裁《説文訂》之誤校[41];而嚴氏所用《繫傳》及《韻會》等書,亦版本不佳,部分影響了其對相關異文的判斷。

孫星衍第一次校勘《説文》時,在繕録嚴可均校語後,亦有疑詞或案語,見“𦱊、册、偲”等例下。孫星衍第二次校勘,則在段玉裁《説文訂》和嚴可均校語基礎上,再參校額勒布本,見“脠、餀、卒”等例下。

顧廣圻應孫星衍之邀,對洪頤煊、嚴可均、孫星衍的校語作了細緻的覆核工作。在小學書籍方面,顧廣圻主要核對了《説文》《五音韻譜》《繫傳》以及《玉篇》《廣韻》《集韻》《類篇》《韻會》《六書故》等小學書籍所引《説文》,特别是在版本上,采用宋本《説文》、宋本《五音韻譜》和影抄本《繫傳》、元本《古今韻會舉要》,訂正了段玉裁《説文訂》和嚴可均校語中的誤校和失校[42]。在核對引文方面,顧廣圻詳細核對了洪頤煊、嚴可均、孫星衍校語所引書籍的出處、卷數和引文,並用塗乙和校改等方式,訂正了孫星衍過録校語中涉及的篇名和卷數之誤[43]。在辨别體例方面,顧廣圻嚴格區别了他書徵引《説文》與否:顧廣圻在《玉篇》《廣韻》《集韻》《類篇》《六書故》等書徵引《説文》而嚴可均失校處,加以補充;《玉篇》《廣韻》等書實際未引《説文》而嚴可均據以校勘者,顧廣圻則綴以“不引”“不云《説文》”等案語,以反駁嚴説[44]。同時,顧廣圻也在“璠、𦱊、訾、䰝、櫪”等例下,考辨了類書、《一切經音義》和《韻會》引《説文》的複雜體例,並對相關校語做了核定的工作。不過,誠如《涵芬樓燼餘書録》所述,“嚴氏所校,孫氏間有商榷之詞,而顧氏乃嚴加駁詰,語不少遜。至洪氏頤煊,則僅承師命偶參末議而已”“且(顧)于毛斧季、錢竹汀、段茂堂、鈕匪石諸氏之説,亦多糾正”[45],在諸人批校中,顧廣圻措辭嚴厲,這也爲日後嚴可均、顧廣圻的不合埋下了伏筆。

三、孫顧校本《説文解字》與孫星衍、嚴可均、顧廣圻的《説文》研究

尋繹孫顧校本《説文解字》上的孫星衍、嚴可均、顧廣圻校語,今人可以追溯孫星衍《重刊宋本説文序》的來龍去脉,亦可以尋覓嚴可均《説文校議》的初稿情况,更可以管窺顧廣圻《説文》校勘的真知灼見。

(一)孫顧校本的孫星衍校語與孫星衍《重刊宋本説文序》

嘉慶十四年(一八〇九),孫星衍爲平津館仿宋刊本《説文解字》作序,題《重刊宋本説文序》,中有一節辨析《説文》版本流傳及傳寫訛誤,云:

漢人之書多散佚,獨《説文》有完帙,蓋以歷代刻印得存,而傳寫脱誤,亦所不免。大氐“一曰”已下,義多假借,後人去之。(如:祖,本始廟,又爲祈請道神,見《初學記》引嵇含《祖道賦序》。渾,本混流,又爲測儀器也,見《太平御覽》。日,本太陽之精,又君象也,見《事類賦》注。苛,本小草,又曰尤劇也,見《一切經音義》。戲,本偏軍,又曰相弄也,見《太平御覽》。此類甚多,姑舉一二。)或節省其文。(如:稷,田正也,自商已來短线炒股配资,周棄主之,見《大觀本草》唐本。橘,碧樹而冬生,見《韻會》。毋,古人言毋,猶今人言莫,見《尚書》、《禮記》疏。山,凡天下名山,出銅之山四百六十七,出鐵之山三千六百有九,見《爾雅·釋文》。䱡,一名江豚,多膏少肉,見《晉書音義》。兕,皮堅厚,可以爲鎧,嶓冢之山,其獸多兕,見《藝文類聚》。)或失其要義。(如:月食則望,日食則朔,見《史記正義》,當在“有”字下。耤,古者天子躬耕,使民如借,見《初學記》。無底曰囊,有底曰橐,見《詩·釋文》。大曰潢,小曰洿,天生曰鹵,人生曰鹽,見《一切經音義》。桎所以質地,梏所以告天,見《周禮·釋文》。瓵,瓦器,受六合,見《史記索隱》。)或引字移易。(如《御覽》引“琛,寶也”,乃“珍”字。《廣韻》引“睽,耳不相聽也”,乃“睽,目不相聽也”。《初學記》引“池,陂也”,即“陂”下“一曰沱也”。《一切經音義》引“繐,蜀布也”,乃“𦄑”解。)或妄改其文。(如“坏,丘一成也”,見《水經注》《太平御覽》,今依僞孔傳改作“再成”。“墓,兆域也”“菿,大也”見《爾雅·釋文》及疏,今“菿”作“𦳙”,“墓”作“邱也”。“莍,裹如裘也”,見《爾雅·釋文》,今作“表如裏也”。“蟹,六足二𩪋也”,見《荀子》楊倞注,“足”當爲“跪”,言足之屈折處,今改“八足二敖”。)俱由增修者不通古義,賴有唐人北宋書傳引據,可以是正文字。宋本亦有訛舛,然長於今世所刊毛本者甚多。(如:“中,而也”,“而”爲誤字,然如“而”是“内”之譌,今改作“和也”,便失其意。“諴”引《周書》曰“不能諴于小民”,今依《書》作“丕”。不、丕俱語助詞。“矯,揉箭箝也”,今本“箝”作“箱”。“㠲,㡜裂也”,今本作“祭”。“息,喘也”,今本作“端”,“菊,以秋華”,今本作“似秋華”。“揖,攘也”,“扶,左也”,今本作“讓”、作“佐”。“瘨,腹張”,今本作“脹”。或違《説文》本義,或無其字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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